过几个小时就要出发去机场了。因为疫情,已经三年多没有回国了,心情自然是激动的很。早上五点多就醒了,突然想起,昨晚在uFile上忙了一夜的个人税单忘记传给CRA(加拿大税务局)了,于是赶紧下楼打开电脑把这事给办了。
整理行李到几乎九点,一切似乎就绪,想躺在床上休息一下,肯定是睡不着的。于是拿出手机跟着Duolingo学法语。九点半给师妹打电话,她说可能晚一些。这几天老婆恰好去美国见老友,我只有烦请师妹送我去机场。十点半,她准时出现在家里的门口。
401高速路今天还算好走,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机场。可能是来的早,安检排队的人并不多。我前面是一对看似南美的年轻夫妇。男子瘦瘦的,而女子则丰满的很。两人个子都不高。身边围绕着及膝的两个孩子,大的不过五六岁的样子。女子还拖抱着一个在怀里。他们带了一大堆的杂七杂八的行李,有手提袋子,有大小箱子,还有布包。小夫妻手忙脚乱,看起来十分尴尬。两人皆头发凌乱,表情木讷,似乎被生活逼到了某个角落。行李过传送带,他们的两个包似乎有问题,被安检员从传送带拎到一个单独的台子上,需要人工打开抽查。等我过了安检门,发现自己的手提行李箱也没有通过。于是就站在那里边上等着安检员来开箱检查。
年轻南美夫妻的两个包先被被打开,我远远地可以看到包里乱七八糟塞着各种小物件。男人站在一个包前,回答安检员的盘问。女人则抱着孩子站在另一包前。另两个孩子则麻木地围站在妈妈的脚边看着安检员翻查自家的包裹。男人这边的安检员是个三十多岁胖胖的黑人女子,面无表情的翻看着包里的物件,拿出一瓶液体,对旁边的另一个安检员小声商量,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就把瓶子塞了回去。男的转过头看了一眼他的妻子,眼神里全是埋怨。那女子把一只手一摊,身后往后仰了一下,眦目瞪着丈夫。我想小夫妻的心情一定很糟糕,好在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只能压抑着,会不会一切过了之后,这对年轻人会发生战争就不可得知了。
开始我很为他们觉得尴尬,但后来想了想,自己年轻时,生活不也经常是这么乱糟糟地一团麻。但那是年轻的专属,等到我这把年纪,一切都从从容容,有条有理,不慌不忙,心情也风淡云清,可是世界已经离我们渐远了。我倒是宁愿把生活过的不可收拾一点,生命才会显得丰富和多元。
等到检查我的行李,那个胖胖的黑人女安检员,换了一副面孔,满脸堆笑。我输入密码,打开行李箱,和以往一样,里面井井有条,所有的东西都有一个带拉链的长方形的软包,拼图似的放在该放的位置。安检员的眉毛夸张地往上一挑,用佯装的惊讶表示出赞赏,然后拿起我的咖啡包,放在鼻子前使劲嗅,讨好地对我说,咖啡真好闻呀。似乎想对我幽个默,可惜我没有get到笑点,对她礼貌的点点头。装好行李,锁上密码,前往76号登机口。
这次坐的是加航,先到首尔,再飞香港。路过加航的服务中心,把Aeroplan的积分登记上。师妹嘱咐我在免税店要给她的好友买眼霜,雅诗兰黛的。我进入雅诗兰黛的柜台,打开微信视频,找了一会儿买找到。一个讲国语的年轻女店员过来帮我算是找到了,一盒88加元,买了三盒。然后想买酒,突然发现似乎酒涨价了。不是说增加了酒税吗,问什么免税的也涨了。问了一个店员,到香港可以带多少酒,他查了查说一瓶,我想就算了。到香港再说吧。
完成了师妹交代的任务,肚子开始饥肠辘辘了。从早上就没有吃饭,只喝了几杯咖啡。于是拿出手机,翻看Visa Airport Companion,看看里面免费的贵宾室我可以用那个。疫情前办了丰业银行的Visa卡时,银行的人说,这张卡每年可以用六次机场的贵宾室。以前用的App是Priority Passport, 昨晚发现过期了,好在可以用Visa Airport Companion.
枫叶贵宾室的不能用,但可以用广场贵宾室。于是找到地方,和枫叶贵宾室挨着。于是进门刷卡和登机牌进入。贵宾室提供西式食物,免费饮料,红酒也免费。想在酒吧要龙舌兰,说额外付费,就免了。本来就是来占便宜的,不想多花一个子儿。贵宾室比外边候机大厅安静许多,除了餐台,还有沙发,免费食物和酒水,真心不错。如果读者也和我一样买不起商务舱,但又想用贵宾室,就翻看你的信用卡能不能申请Visa Airport Companion的会员。嘿嘿,博客有小红书的风格了。
一点登机,我到了一点才出门,队伍排得很长,似乎都是韩国人,毕竟这个航班是去首尔的,从首尔到香港一程应该是大韩航空的,也要三个小时。
等到队伍到了末尾我才去排队。我的座位号是33J,在33I和33K的中间,我到的时候,两边的乘客还没有来,头上装随身行李的柜子还空了许多。刚刚落座,我的邻居就来了,一对韩国母子。母亲四五十岁,儿子像是二十出头。他俩一个靠窗一个靠走道,把我加在中间,有点奇怪。
昨天晚上几乎没有什么睡,头有些混晕乎乎。飞机两点准时起飞,先拿出电脑写了一个小时的日记,然后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个多小时,算是午觉。然后看电影,先看了一个加拿大法语电影《Niagara》,讲的父亲去世,前期和三个儿子因为奔丧重聚的故事。老大Victor Hugo在Niagara跟着父亲开葡萄酒庄,有个儿子叫Tommy。老二的名字很古怪,是个金融风险管理师,老三则是一个跆拳道教练。电影从老三的视角开始,三人都是单身,各自都有自己的问题。他们的母亲早年离开了家,据说是被父亲赶走的,是个星象师。电影看似冷冰冰的,但其实一些细节还挺有温度,最终三个儿子和母亲达成和解。后来又看了一个讲二十年代英国海岛上故事,The bansheets of inisheri, 该片讲述了在爱尔兰的伊尼舍林岛上,一对昔日好友因人生价值的分歧和个人边界感的不同而走向决裂的故事。电影荒谬、压抑,诡异,疏离,孤独。电影的调调让我无法忍受。
在首尔转机然后飞香港,到达香港时已经时午夜十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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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两点多醒了一次,看了一会儿新闻和朋友圈,然后继续睡觉。还是没有等到六点钟的闹钟铃响,就起了床。六点多出门,今天香港温度十八九度,穿了压缩裤,外边套了一件单层的短裤,上身就是黑色的T恤。本来想到拿一瓶水,但却忘记了。在大厅里,打开Uber, 叫了车,也差不多七十港元,和前天夜里的价钱相差无几,看来那天是我多虑了。车来了,一看还是出租车,十分钟左右就到了荃湾北地铁站。车上的人还不少,但有位置。到了站,出了地铁,打开手机谷歌地图,看到离计划中的跑步起点尖沙嘴港口不远,于是就跑了起来。温度湿度都非常合适跑步,比昨天强多了。
对面应该是中环,高楼林立,维多利亚湾上偶有游船慢慢驶过。沿海的步行道很干净,不少跑步的各样人,但外国人面孔很少,出乎我的想象。凉凉的海风吹拂着,很舒畅。快到红磡体育场时,道路被堵,于是折回到建筑群里,再到体育场的停车场,绕过去,继续沿着海边继续跑。跑了五公里多,算是到了头,有一个街头公园,有卫生间,于是就进去,出恭出来,才发现厕所没有小便池,心想坏了,自己进了女厕,出门时看了看标志,果真是啊。真是出了大糗。好在一大早,没有什么人,里面打扫卫生的老妇一直低头工作,也没有注意到。出了厕所往回跑,跑回尖沙嘴港口七点半,找到地铁的标志,进入地铁,在一小店买了水,可以刷微信付账,11块钱,挺贵的。坐地铁回到荃湾地铁站,肚子有些饿,想到回到酒店也没有什么可吃的,于是又到三楼的美心要了一份早餐。然后才去坐帝景酒店的班车回去,因为早,班车上只有我一人。
回到酒店,已经九点了。十一点必须退房,于是赶紧洗了澡,然后装箱。抽空给深圳的学生微信,问他如何过关,他说还是走福田吧,他家离这个口岸比较近。然后详细给我了一个地铁转机的方法,文字加地铁图,非常清楚。在荃湾坐红线,到太子站转绿线,再到九龙塘转蓝线。蓝线分两种车,一个是到罗湖,另一个是到福田。到福田的地铁站名字叫落马洲。好有诗意的名字,我喜欢的很。
拎着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加上一个电脑包,有点狼狈。其实可以打车到福田口岸,但为了省点钱,还是坐了地铁。十一点十分,班车上人很多,到了地铁,人还是很多。今天是香港复活节假期的第一天,地铁上人挤人,一路上几乎没有座位,手脚紧紧护着行李箱避免滑到其它地方。倒是没有感到累,就是有些囧。车上看到一个父亲和儿子都背着十分专业的徒步背包,像是要徒步旅行。到了九龙塘,蓝线更像铁路,而不像地铁,因为几乎都是在地面上行驶。似乎到罗湖的车多一些,到落马洲的车少一些。但间隔都很短,我等到落马洲的车次,上去。边上是一对看似父女的两人。父亲三四十岁,个头小小的,穿的土但又潮的那种。女孩子十四五岁,则一副成熟的打扮。那个中年不时撩拨女孩,嬉皮笑脸地,一会用手捏捏女孩的脸,一会握握女孩子的手,一会又拿起女儿胸前的胸牌看,女孩一脸嫌弃地躲避着他。后来看到他们一伙还有一个老人一个妇人,似乎是一家子,那妇人应该是母亲。但这种关系让我觉得十分不舒服。常言说,女大要避父,这可不是仅仅给女儿听的。
火车进入落马洲站,出了车站,按照福田口岸的指示,随着人流往前走。看到不少人,围着通道边上的一块橱窗,有人读着,有人拿着手机扫码,有人低头在手机上敲字。我上前,是关于健康码的通知。以前在加拿大从来没有搞过这玩意儿,但这次必须要搞一个了。于是拿出手机,对着二维码扫了扫,一个电子表格出现在手机上,姓名生日国籍护照号等个人信息,然后就问是不是有下列的若干种症状。我心想,都到了门口了,傻子这是才会填有这些症状。我看都没看,就填了都没有。又填了什么什么的信息,忘记了。最下面的才最重要,电子表格上问是不是心冠检测为阴性。我没有做任何检测呀,犹豫少许,还是回家的渴望大于一切,于是撒了谎说是阴性,电子表格结束提交,然后手机上就出现了一个二维码,估计这就是所谓的健康码。心想,嘿嘿,咱也是有码的人了。拿着二维码,急急忙忙,又心惊胆跳地过下个关口。这个关口没人把守,只是个电子扫码器,把手机上的二维码,对着小窗口扫了一下,门禁开了,我松了一口气。搞了半天,这个健康码只是个过场呀,但心里又想会不会在海关那里被查心冠检测的诊断书。
我被指示到人工检查的窗口,这里似乎是对既非中国公民又非港澳居民的外国人。我的前面排了三个人,第一个是看似是个中国面孔的女子,很快就过了关。第二个是个黑人,这次费时很久,那海关的女子才一脸不情愿开了绿灯。第三个是个胖胖看似南亚的中年人,也是颇费周章,问这问那。等轮到到我,那海关女子拿着一个电影票大小单子和颜悦色问我是不是填了。我说忘记了,那是入境单。光顾着紧张是否查阴性证明,忘记填写了。女子说,先去填好,回来直接过来就行了。于是退回队伍,拿出纸笔急急慌慌地填写入境卡。
看到入境卡有一栏是邀请人姓名地址,我眼睛突然红了。这次回国办理签证,我是以母亲的名义递交的邀请函,那时母亲还在,等去签证,母亲已经仙逝。但我还是在邀请人一栏填了母亲的名字,邀请人地址还是母亲的地址。填完,我加了塞儿,把护照和入境卡递上。海关女看了一眼我的护照,又看了一眼我的入境卡,然后抬起头问我这次回国住在那里,我回答说“住我妈家”,海关女抬头又看我一眼,说“就填父母家吧”。原来我在入境卡上忘记填写国内的住址。然后我看她在我的入境开忘记填的一栏替我填上父母家。我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了,父母家?父母家!他们都已在天国相聚了,我没有父母家。我极力控制住眼泪说“谢谢“。海关女似乎观察到我的异样,突然柔声问,多少年没有回家了,我说:三年多了,然后眼泪竟然流了出来。
出了海关,就是深圳的福田,外边已洒满了不太明媚的阳光。三年了,终于回到中国了。收拾好心情和学生联系,他说二十分钟左右到。我找到一个花坛的边缘坐下。眼前晃动的男女老少高矮胖瘦,全都是国人的脸。车流的嘈杂里夹杂着高低长短的各种方言,粤语、四川话、东北话、普通话、…,再也没有鬼子话了。闭上眼睛使劲儿呼吸一下略带汽油味的空气,太熟悉了,这就是我生活过三十五年的故土。
昨天一天没有睡觉,九点就躺下睡着了,十二点多醒了一次,算是睡了三个多小时。怕睡不着,就起来吃了一片褪黑素,然后接着睡,再次醒来已经是四点多了,这次是真的睡不着了。想想也算睡了七个小时,于是起床冲了咖啡,然后开始坐在母亲去世前睡过的那张床边的小书桌边,没有台灯似乎有些暗。先学法语,再写日记。
写到七点多,眼睛花了,于是出门跑步。往南跑,跑到北三环在往西。路上人很多不好走,跑跑停停,空气似乎也不好。跑了两公里突然肚子痛,自己记得这个地方有不少的公厕,但跑了一阵却没有发现。进入到一个破烂的建材市场,里面几乎没有了商家。问了一个灰头土脸的中年人,他说马路南边车站西边有,于是跑过去,似乎是个长途汽车站,有些七十年代的感觉,心想坐长途车的应该都是县城的人,所以没有太多的改观。进入到站里,入门处就是公共厕所,虽然时蹲坑,但比我想象的要好,只是没有提供手纸。解完手继续往西跑,过了大学路不远到了郑飞,往回跑。看到不少穿着蓝色工装的人往一个地方涌去,似乎是个工厂之类的。看看表还不到八点,上班够早的。
跑回家,九公里,没有急着上楼,去了街边的一个早餐店,买了油条茶叶蛋和一碗两掺算是早饭。吃饭的人挺多,早餐店还是一样的乡土。吃完,在门口挂着的卷纸上揪了两片卫生纸,擦了擦油嘴,就往住的地方走。没走多远,小妹二妞打来电话,问我是不是不在家。我说出门跑步了。她说今天她要和大姐一起去墓园,要和那里的人商量在墓碑上刻字的事情。她又说,她买了一箱牛奶放在家里,让我喝。我说我不喝牛奶,问她是不是在家里,她说是的。说话时,已经到了家属院的门口,看到一个女人戴着粉红色的头盔,身上裹得挺严实,一脚支着地,坐在电动车上。于是对电话那头问,是不是大姐没有上楼,她说是的。我想那粉红色头盔就是大姐无疑了,上前喊了大姐,她扭头,打量我。说你不冷呀,我说不冷。我穿着背心和压缩裤,压缩裤把下身裹得紧紧的,看起来应该有点信球。这时二妞下楼到了家属院门口,我让她给我拍了照。大姐说,发朋友圈吧?弄得我有点不好意思,大姐又说,小州就是会照像。我只有哈哈。
昨天哥给墓园打电话,说刻字需要预约大约一个月左右,排队的人比较多。大姐说,不行,母亲新乡的外甥们来了,墓碑上要是没有字,岂不是太没面子。于是就有了今天她俩去墓园去面对面和人家商量。其实墓碑上大部分的字都有了,是父亲下葬时刻好的,只需要把母亲的名字和生卒日期刻上即可。应该不费多少时间。昨天哥说现在墓碑刻字都是电脑刻字,似乎是机器搬到墓碑前,把打好的字样贴在碑上,然后机器刻就行了。
回到家,一点也不困,似乎时差已经没有了。和国内的同事联系了一下,加拿大还在度假,现在应该是周日的晚上,明天是复活节周一,学校还放假。于是把PPT翻出来改了改。
十一点开始躺在床上,看微信短视频,很无聊,到了两点多才算小睡了一个小时。然后起来出门,计划买个浴巾,香皂和杯子。下楼沿着长江路往西,走到京广路往北,大约半个小时到了一个什么广场。里面有个超市,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商家。有几个卖衣服的在门口位置比较好的摊位,再往里走,都是空摊位。这几天在京东上订了不少的东西,似乎一切都不需要实体店了。这么繁华的地段,商场里竟然空空荡荡的。路过一家手机配件小店,店主是个年轻的女子,因为没有顾客,她正在边上一家店那里和另一个女店主聊天。看我过来,她赶紧也跑过来,我说给手机贴个膜,她推荐一个15的,我说就要你板子上写的那个10元的吧,她也不和我说话,就把那个15块的膜往我手机上贴。我说我不要那么好的,10元的就够了。她说会有划痕的呀。我坚持贴便宜的。她抬起头,笑着看着我说,这个就算你10快吧。我问有没有手机壳推荐,她拿了最贵的,29块,我说有更便宜的吗,最简单的那种。她拿了15块和20块的,我要了一个黑色的15的,看起来不错。手机膜手机壳都挺满意,才花了五个加元,真是太便宜了。
进到超市,买了一条全棉的浴巾(¥29),一个咖啡杯子($19)和一块香皂(¥2.2)。看到有卖菜的,就进去挑了些青菜。喜欢吃四季豆,竟然八九块一斤,太贵了。但芹菜非常便宜,才不到五毛钱,昨天已经买了一次,配着豆干和干辣椒炒出来味道非常好。想买一把香椿,现在正是吃香椿的时候,但价钱有些贵,大约三四十块钱一斤的样子,拿起放下,又拿起又放下,最后算了算加元,才放进购物篮子里。结账,¥132,不到三十加元,买了一大堆的东西,还是挺划算的。拎着所料袋往回走,别说还挺沉。
路过一大堆的电动车店,中间夹杂了一个自行车店,凤凰牌,挺亲切。想起来跑群的老群主平康说凤凰也出路车,质量还不错,于是就进去看。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路车,问秃头的中年老板,他指着墙上挂着的车,说这个和路车差不多,我想这肯定是这里最贵的一辆。于是试图掂量一下重量,可惜自己个头太矮,拿不下来,于是老板过来取了车下来,我试了试,好家伙,沉!论斤卖,一定压秤。于是作罢,谢了老板出了车铺继续往前走。
到了京广路和长江路的路口,看到几个农妇推着三轮车,横在人行道上卖菜,菜都放在脏兮兮的不透明的透明塑料袋里,我扫了一眼,一种菜引起我的好奇。我蹲下仔细打量,抬头问农妇,“这是面条颗(郑州话念“阔”)吗?”,“是” 农妇简洁地答道。我吃了一惊。
面条颗是一种长在麦田里的野菜,它是我小时的记忆,已经几十年没有见过了。七八十年代,每到二三月份,青黄不接,国营菜店只有大白菜、土豆、洋葱和红白萝卜,吃了好几个月这些冬储菜,一点绿色都见不到。天气渐暖,母亲或是姐姐们就结队去后边路砦村的麦田里薅这种野菜。薅得少,就用来下面条。如果采择的多了,就把这些野菜用水焯了,然后放些蒜末盐味精,再滴上两滴香油,春天的味道就来了。别看新鲜的面条颗是灰不溜秋的暗绿色,但见了热水,立马绿的刺眼。这种野菜,很涩,不是口感上的苦涩,是舌头上的颗粒感,但又软绵,十分独特。
我问农妇多少钱一斤,她说2块。我心说,好便宜,这么多的野菜,要在麦田里薅多长时间呀。一想不对,这些野菜似乎个头整齐肥硕,不似小时候看的那般细小参差。我自言自语说:”难道是种出来的“,农妇以为我问她,就没好气地搭了话说:“咋不是自家种嘞?”。我恍然大悟,这个不是小时候那种面条颗了,于是心里怅然若失。像是失联多年的老友,突然有了线索,正高兴之余,但听到的却是老友故去消息。最后花了一块钱买了半斤,准备回去下方便面吃,小时候的面条颗,即使有,也就是种野菜而已。
晚上老同学的弟弟小江要请我吃饭聊天。他想把儿子送到加拿大上学,我提议吃烩面,他欣然接受。六点半,他在楼下等我,我下楼,看到一个酷似演员王志文的家伙,想必这是小江了。于是上前寒暄一番。小江比我们小三岁,也小三届。当年上了军医大,后来当军医,再后来退伍到地方医院行医,再后来做健康管理的生意。听小江说,母亲去年年底去世了,也是因为封控的放开,而父亲早两年突然去世。算起来,我们这一代人的父母都渐渐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下一批就是我们了。
九点半就躺床上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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