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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华新移民的苦辣酸甜(转载)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这是一群中国人的代表,他们在中国开放的条件下走出国门,打开新视野,
澳大利亚,是这一二十万的中国大陆华人新移民的“南方大陆”。他们以自己的方
式开拓生活,他们的苦辣酸甜在岁月的发酵下,将变得更加有滋有味,耐人咀嚼。
而再过10年,一代华人新移民和他们的子女究竟能走多远,岁月将为之作证。

   2001年3月3日中午1点,来自中国东北的王先生正在悉尼市区雷分(
REDFERN)杂货店忙着。这时一名土著妇女神色诡秘地进入店里。数分钟后,附近一
家酒吧的客人听到声嘶力竭的呼救声,然后看到一名女子绝尘而去。救护车接报后
把受害人送至医院,终因伤及要害,不久即告不治。

   这名33岁的店主遇害一个月前,一位上海的新移民在租住的布里斯本家中遭
凶徒入室抢劫,死于非命。

   据悉,十年来,中国大陆新移民死于非命的,至少有七八起,像1997年7月,
上海男子张建国和广东女子王战美在艾士菲住宅内遭捆绑及塞口而死就是一例。面
对这样新的和旧的凄恻场面,人们不免从心底发出像澳洲华文作家英歌长篇小说书
名那样的提问:“出国为什么?”但是,谁来回答他们的疑问?澳洲依然白云悠悠,
天空蓝蓝,四围的海浪喃喃地诉说无人破译的密语。

  ■寻找生命的绿洲

   70年代末,国门洞开,一个“世界大串联”的热潮在中国东南西北蔓延,外面
的世界很精彩,吸引着许许多多年轻或不再年轻的中国人背井离乡,寻找新的大陆。
80年代末、90年代初,澳大利亚为了教育出口,开办英语语言学校,中国大陆新移
民像一个多世纪前的华人到“新金山”淘金一样, 蜂拥而来,展开了一幅袋鼠国求
学、谋生、挣扎、奋斗、成功的多彩画卷。

   澳大利亚地广人稀,物产丰富,风光优美,但是工业和制造业并不发达,市
场也不大。20世纪80 年代末、90年代初一下子涌进这么多以读书为名实际是来“扒
分”的人,工作十分难找。我的一个朋友这样形容他初抵澳洲的心态:人地生疏,
举目无亲,语言难通,前程未卜,这种滋味不言而喻,是多么的苦涩啊!其实,这
里的生活并非像国人想象中的那样:是上帝的天堂,是遍地的黄金……

   多少新移民都有这样的体验:为了寻找一分普普通通的工作, 不知踏破了多少
双旅游鞋,走遍了千家万厂,但得到最多的回答是“No Job”。倘若找到一份清洁工、
洗碗工,那高兴的心情就像捡到一个大元宝。殊不知,不是猛龙不过江,这些人中
有不少是中国各级官员、文化人、科技人才,大都拥有大学毕业证书。有人调侃:
说不定那个给你端盘子的就是硕士生,那个为你开出租车的是博士生,那个在你公
寓里打扫卫生的是博士后。难怪这里的人都说,到了澳洲,“在餐馆混一段是留学
生必修的校外学分”。

  ■得到天空失去大地

   我经常接触一些文化人,他们对于移民生活、中西文化碰撞可能比一般新移
民更敏感、强烈。文学评论家朱先生谈到一些新移民在移居澳洲前就已经是职业作
家,他们企图在澳洲继续保持那种写下成熟风格作品的生活方式,而且正沉浸在话
语的空前快乐之中,却完全丧失了遭到有效倾听的机遇。对于英语读者,他们的作
品是一堆根本无法解读的符号;而对于具有强烈金钱欲的唐人街居民来说,它们只
是一些多余、可笑、毫无实用价值的废物。

   在一些俱乐部和华人社团的活动中,我常常能听到一些熟悉而亲切的歌声,
而且感觉还很专业水平。知情者说,这些人中不少是中央级艺术团体的大腕,当时
以什么名曲“火”了大江南北。但现在有的则明显底气不足,唱来唱去还是两首老
歌,艺术生命就这样断送了。还有的是刚刚打完工赶来,有这种热情就算不错了,
还能苛求什么呢?

   一位来自南方某重点大学的高材生到澳洲已有6个年头,仍然没有找到一份满
意的工作,一直在餐馆、菜园、洗衣店、油漆加工厂打黑工,直到90年代末才获得
身份,找到一份较为稳定的超市送货员的工作。他不无感慨地说,悉尼郊外住着数
万名像他这样“洋插队”的打工仔,并且大都有大学毕业文凭。他们有的转行搞服
装、开杂货店、开出租车,以自己的劳动养家糊口;有的半工半读,过了语言关,
学了一技之长,做到生活无忧,但内心深处总有一种无法排遣的淡淡忧郁。而有的
固守中华文化的衣钵,对于融入主流社会,甚至英语持排斥态度,生活更是艰辛,
成了名副其实的“边缘人”。

   至于那些早期的留学生大多是一方出来探路,一方成为“留守丈夫”、“留
守女士”,又因大多是读语言学校,自己身份都难保,遑论伴侣和子女?在Share房
子的同时,为满足心理和生理等需求,走到一起来、住到一块了。于是,便有了
“抗战夫妻”的新移民经典名言,此后各自拿到身份,又把“另一半”办过来,此
中的悲欢离合以及由此生发的故事,更是举不胜举。

  ■开弓没有回头箭?

   最近几年来澳大利亚实施招才纳财的政策,华人新移民比起80年代末、90年
代初的留学生、新移民,从总体上来说,他们钱多了,适应社会需求的技能高了。
特别是一批晋入“雅皮士”一族的华人,他们不像众多老前辈那样,历经熬身份、
打苦工的艰难时世,相对而言过着比较轻松的生活。

   然而他们对中国和澳洲的生活经历最好和最坏的感受是什么?总而言之对于
澳洲最好的感受,一般是优良的自然环境、健全的公共设施、人际关系简单;而最
坏的感受则有:失业的沮丧和自卑、寂寞孤独陌生感、一直融不进这个社会的主流。


   一位在中国拥有硕士学位、在澳博士学位并署名思学的新移民说,他在中国
是国家投资咨询院工程师,来澳干过餐馆工,现在为咨询公司规划师。他未来最大
期望是祖国繁荣富强,我们的子孙后代不用再飘洋过海去留学,不用再到异国的餐
馆去做油锅工!!!三个感叹号,可谓力透纸背,饱含辛酸与愤激。

   开弓还有回头箭吗?也难。不少人破釜沉舟来到澳大利亚,被人家认为是
“Lucky”,如今上不上下不下,要卷着铺盖走人,也不甘心。再说,国内的职位,
也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的真空地带早有人填补。于是,就只好委屈自己,
骑驴找马。即使真的回到变化中的中国,也许也难以适应了。

   有的拿到了“袋鼠证”,生活无忧,房子、车子、孩子都有着落,这些人心
里依然是轻飘飘的。一位“雅皮士”这样说:“人是一种符号动物,只有在属于自
己的符号系统中才活得滋润。这种符号当然不一定是与生俱来的,但一定要属于自
己。脱离了自己的符号系统,就成了无符号动物,也就是动物而已。房子就是巢穴,
车子就是腿,公司就是猎食的荒原。”

  ■成功三部曲咏叹调

   写了这么多沉重的事例,是不是在澳洲的华人新移民一片凄风苦雨?不是的。
事实上,在澳大利亚五六十万华人华侨中,新移民是一支增长最快的群体,估计达
一二十万,其中新南威尔士州就在10万人左右,而且留学的人员年纪越来越小,趋
于小龄化。

   我曾同原中国驻澳大使周文重等参观悉尼一些新移民的企业,看到不少人经
过10年奋斗,业已在各个领域崭露头角,有的更取得不俗的成绩。说白了,豪宅名
车有了,企业走上了良性循环,有的已经跨国化,至少在澳洲和中国都有公司,有
的准备上市。

   只不过澳华新移民呈现两头小、中间大的现状,即事业飞黄腾达的少,赤贫
潦倒的少,更多仍是工薪阶层和小生意。这种阶层的划分出现,大约同澳洲的社会
现实也是一致的。

   成功者有之,失意者也存在。《澳华时报》曾报道“澳洲华人新移民产生赤
贫阶层”,其中一个分野就是:没有汽车(或者只有千元以下的破车);没有存款
(或者只有千元以下的存款);没有基本的家具和电器;没有妻子和女友。谈到这
些人的沦落,此间人士认为他们中不少人刚刚走向小康,却因赌博、婚姻破裂和生
意破产而重新沦为穷人。

   当然,更多的是由留学生身份转变为新移民,由临时居住变为永居,并在这
块陌生的土地站稳脚跟,安居乐业。他们大多有一个较稳定的工作和小生意。他们
吃亏在于语言而非智力。但他们用自己的辛苦所得,买房子、换新车,以及调整自
己喜爱的工作。同时,他们还注重子女中华文化的教育,吸收中西方教育的长处,
有望完成自己未了的梦想。

   以新移民为主体的艺术家于世纪之交曾在悉尼歌剧院演出了《新世纪》文艺
晚会,分为陌生的土地、辛勤的汗水、收获的季节三大部分,反映华人新移民在澳
大利亚的奋斗、调适和成长,展示了“小时候,我对妈妈讲,长大了一定要去远航,
不管航程有多远,不管行期有多长,我要去那遥远的地方”总体构想。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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