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离家出走的少年 沿浐河流浪 看见白鹿原
河间的鹅卵石 比月亮还圆还白
同班考试第一名女生吴刚 曾经在春游时
穿着粉红色的确良衬衣 跃入这些河水

还有 流浪少年的大姐也曾经
在另一条也流经白鹿原的渭河边插队
她走二十里地回家 经过的地下
埋着兵马俑和项羽的故事

那群少年 跟风一样追逐足球
鸟散后 他们比风走得匆忙 毫无礼貌
高二一班班主任 李忠瑜老师
于是站在铁一中的紫丁香树边 叹息
岁月是什么 岁月是时间们温柔地做爱
忘记了带套 忘记了就忘记了吧

人生里 多少次梦见这种需要在月色下观察的白鹿原
小说里的地方 刮着高原的风 刺刀一样
帝皇们住在土丘里写诗 一个叫武则天的女人则最流传
岁月是什么 岁月是时间们强奸了写作
写下了惊世之作《白鹿原》 写下了就写下了吧

当出租车掠过这个叫西安得陌生的城市的时候
华清池的泉水里杨柳的倒影 却像一对年迈的大雁一样慢慢飞起
最年老的这只 却躲在车玻璃后
因为某个城市的小便而惊慌 惊慌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