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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 老宋回国系列:丫的,还我钱!(1) (2)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老宋回国系列:丫的,还我钱!(1)

1、
贾元利的一句话,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惊得半天没回过神来。。他哔哔叭叭讲完事情后,不待我回话,就把电话给挂了。我再拨过去,他接了。我气急败坏还没发作完,他便把电话给挂了。再打过去。居然又关机了!奶奶的!我气得直哆嗦,手里的MALBORO半天没点着。

就这是失踪了一个月多的贾元利给我的!我的担心终于得到了证实!

事情不复杂:一年前,贾元利以同学加兄弟的身份从我这里借走了一百万元。一年之后,当他应该连本带利还给我的时候,他这家伙像比利时波罗侦探说的,带着上百万的债,连本带利地“不见了”,“失踪了”,“没有了”。当我和吴桑桑在人海中打捞人间蒸发了一样无影无踪的贾元利而未果时,他老兄突然又来电话告诉我,他经营的项目亏了,惹了包括我的血汗钱在内的一屁股的债,那些债主到处追他,他只好躲起来,等他老婆酬钱过来。他信誓旦旦地说,一旦从香港调来钱了,一定先还老同学的钱。

回家后,我跟吴桑桑说了这事。吴桑桑听了,杏眼圆睁,削葱根似的食指如利剑般着指着我的鼻子,一阵子枪点扫射,无外乎当初不听她老人家言没有坚持去办个公证,现在可好,吃了一闷棍亏了。未了,她唇红齿白地吐出铿锵有力的总结性发言:总之,你,宋朝,真是蛋----白----质!

当然,她所说的蛋,是笨蛋的蛋;白是白痴的白;质嘛,肯定是神经质的质。三四十岁的女人还能说出这么新锐的词语,这不能不归功于互联网的伟大传染作用。

我就知道我这满是伤痛的心在吴桑桑那里是讨不到心灵的创可贴的。可怎么着我老宋总不能拿着老婆撒气吧。想当初,吴桑桑为了支持我的事业,辞去了美国年薪优厚的工作,跟我一起回国的创业。那时,多少人说她是蛋白质呀。好在我老宋是属蜘蛛的,能利用自己满腹的学识,一点一点搭建着各方面的关系,一点一点地搭建出自己的创业天地。没曾想辛苦赚来的银子,让贾元利给打了水飘。

贾元利跟我是同学。大学毕业后,这小子跑到了香港,也不知施展了怎么降妖术,愣是娶了个家境富足的香港女人。安家落户后,他开始利用自己多重身份在内地与香港做起了双边贸易。当初,贾元利滔滔不绝地向我畅谈他准备到内地投资养甲鱼时,我真以为他会像秋蝉一样,能穿过肥枝厚叶,汲取MONEY,养个肚儿满肠儿肥呢。

向人借款跟投资项目一样,除了对借款用途做出具有前瞻性的预测外,更重要的是要对借款人进行考察。现在这年代,骗子就跟夜色中卖春的妓女一样,总是把自己包装得美仑美奂,诱惑着你,把钱从你的口袋里掏出来。不是说了吗?新社会的《白毛女》是:欠债的是爷,讨债的是孙子。所以,现实中,人们大多按照沙翁在《哈姆雷特》里的教诲做:不要跟别人借钱,也不要把钱借给别人。

我万万没想到我老宋一把年纪了,还会混迹于孙子,可贾元利这小老儿拍拍屁股,就愣把我沦落为孙子。

在借钱问题上,我的确拂逆了莎翁的金科玉语。其主要原因是,当年,我回国注册我的有限责任公司时,贾元利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刚回国抢滩时,因为人生地不熟,加之中美两国在注册公司上的落差,国内注册门槛的高昂、资金的紧张,让我屡屡受挫,颇为恼火。多亏贾元利找到关系,从银行直接把他的钱打到我的帐户里,缓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帮我完成了注册所需要的资金数量,从而顺利地拿到了会计师事务所的验资报告,顺利地拿到了执照。当然,事后根据我们协定的,他的资金从银行悄悄撤出了我的帐户。他没要我的一分利息。

很多事情不能怪我overestimate 了中国的行情。中国的很多事情办起来比美国复杂得多,这是事实。就比如注册公司吧,在美国,注册公司很简单:在常见的四种类型公司中选一种,请个律师帮你准备注册的文件,然后再掏点注册费,几十到几百美刀的花费,一个公司就注册了。但中国不一样,从行业许可证的获得到工商局的名称预核准,从银行的开户资金到会计师事务所的验资报告,从税务局的税务登记,到技术监督局的企业代码,你会遇到一系列繁文缛节的手续和层层收费的关卡。这些事情有很多门道,如果是个生手,或许,你会被这些手续这些道门槛气疯的。所以我当初借给他钱的想法是:我若不伸出手,拉他兄弟一把的话,那我老宋也太不仁义了。

其次,贾元利自己也有比较好的经济背景。他有自已的工厂,大小也算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吧。

当然,还有一点也很重要,贾元利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商人,具有商人的精明和行为原则。关于这点,以一件小事足以佐证。一次,三方合作商愉快地签订好合同步出大厦准备搭的士去预订的餐厅小宴的时候,贾元利说,前面五十米是地铁站,不如去坐地铁去。大家很吃惊地看着他,都没想到在谈判桌上可以爽快地让利一万美金的贾元利会在搭的士的钱上计较。贾元利说,在谈判桌的让利是下一次合作的先期投资,只要觉得值,再多金额,该让的就得让;而搭的士虽然只花区区的二三十元,但那是消费,该省就得省。当然这事,在外人看来,很不可思议,可商人要的就是思维清晰,概念清楚。

鉴于我和贾元利的交情及对贾元利的了解,我借给了贾元利一百万元。要求一年内还给我,这样不会影响我公司的正常运作。

按吴桑桑的意思,双方签个合同,然后去公证一下。我说,不用吧,贾元利是我的老同学,我还是信得过他的,不用这么高射炮打蚊子吧。吴桑桑说,这又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咱总得防着万一吧。

的确,办公证在美国是 a piece of cake - 小事一桩。拿上你要公证的文件,随便找一个有公证notary public资格人,这人可以是银行职员,保险公司雇员,律师事务所法律助手,也可以是街头巷尾药店里的药剂师。嗨,没准你邻居就有执照当然也可以。各位坐好。每个当事人递上驾驶执照-“验明正身”,签名。呈上5到10美刀。公证人在你签名的下方签名后,用一小一寸钢印一匝就全部搞定了。遇你走运,你开户的银行或心情好的邻居这5到10刀也免了。费点神,但不费力,不伤财,轻松公证。吴桑桑就这么想。

在吴桑桑的坚持下,我们去过一趟公证处,接待的小姐倒是挺热情的,又是倒水又是让座位的,可是,在她一阵红唇皓齿的字字如珠之后,我和吴桑桑逃似地出了公证处。

其实一百万,收取0.5%的公证费,虽然太宰人,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可我喜欢简洁,像完成1+1=2一样,最怕脱裤子放屁的一大套手续。可中国的公证的手续说不清的繁琐:得去买合同书,一式两份。外加一式几份不得复印的表格若干。填完了,还得带齐填好的表格、及所需证件的原件复印件,在恰当地时间,当事人双方恰当地同时出现在公证处,才有可能办完手续。要知道公证处每天开门,但并不是每天都办理你所想要办的业务:每周一三五办商务公证,周四办个人公证。个人公证还是细分:周二办财产公证、婚前公证。。。。末了,漂亮的办公室小姐对我们说:你们按这些说明,填好这些表,备齐我刚才跟你说的资料,然后跟我们预约个时间来办理手续吧。

得,本来被整迷糊的已知,又被打回到未知。

看着外面车流,明晃晃的建筑像城市棋盘上清清楚楚的棋子。坚固、明显、甚至有点倔强,它们因此而成为这座城市不容怀疑的路标。我说,以我对贾元利的了解,就和他签一个借款收条吧,他不至于害我不认帐,公证的事就免了吧。

可偏偏人有失手日,马有失蹄时。贾元利这个棋子,一夜间,突然在这星罗棋步的街市间遁形了!K!没想到贾无利养甲鱼没养成,他自己倒变成了鳖精,缩到不知跟个甲壳里了。

这100万元,看来得浪费我老宋10的N次幂的脑细胞去钻研这个在国外从没有遇到过的追债课题了。


老宋回国系列:丫的,还我钱!(2)

2、

打上次通话后,贾元利似乎真的人间蒸发了。打他的手机,不是“你拨的用户已关机”就是“线路正忙,请稍后再拨”。跟吴桑桑床头床尾研讨了三个不眠之夜,我们决定不能坐待贾元利还款了,我们得主动出击。要知道贾元利毕竟欠了一屁股债,就算是像他说的那样,他老婆能从娘家调来钱款还解救他,就算他贾元利也的确先还我们借款,可那些像蚂蟥一样闻腥而涌的债主,如果先闻到他的钱味,还不被早把他吸成一幅白骨了?

债钱给人是错误;上门讨债是醒悟;坐等还钱是执迷不悟。

有人欠了自己的款了,才知道我们对国内追款方面的知识知之甚少。

我们在律师楼和法院间穿梭,进行咨询。律师说,你们怎么也会打这种收据的?没有对方有效证件的复印件,甚至没有对方有效证件的号码。

我说,唉,都怪我太相信他了。

律师说,当初你们怎么没找个律师咨询一下?这样,你也就知道这种白条式的收据在法律上是没什么制约效应的,就会把合同写得更具体或附加一些诸如房产抵押等具有自我保护的条款了。

我说,当初怕麻烦。。。唉,结果误入了虎口。

律师说,现在连被告人人影都找不到,我们没法合实你这个收据的有效性。证据不充分的情况下,你怎么起诉?万一被告矢口否认呢?

我问,法院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我可是相信法律能还我一个公道的呀。

律师说,不是法律不还你一个公道,而是因为你们走了法律无法施展其效应灰色地带。我们起诉总得有证据吧?像你这种情况,法院通常不受理的。

我问,那我应该怎么办?难道法律都不能还我一个公道吗?就算是我一失足成千古恨,法律还有一个治病救人的原则吧,你们总不能看着我见死不救吧。

律师沉吟了一会,说,被告是不是失踪了?

我说,反正现在找不到他人了,打手机又关机。

律师说,你们现在要起诉,只有一个办法:申诉被告失踪。这样,法院会按被告缺席受理,并判你们胜诉。可是,执行庭会因为找不到被告,而拿不到钱。

我急了,说,你的意思是说,法院对这事也是只能判,不能执行,对吗?那不跟我现在的情形一样?律师先生,嗳,我要的不是胜不胜诉,我要的是我钱,我的钱!知道吗?!

律师说,你别激动,别激动。我说的是实话。当然,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你去香港起诉被告。因为被告人的家在香港,家产也在香港,即便是法院传唤被告人,他仍不出现,但是只要你们的借贷关系确定的话,法院判你胜诉的话,你可以申请强制执行其财产。但这种官司,你知道的,跟西方的审判一样,耗时多年,你也要付律师大笔费用.单单证明你的私人小借条的真实性也要一笔大花费。还是那句话,万一被告矢口否认的话,就更难办了。。

要么自己去讨债,要么到香港打持久官司!K!这不似逼良为娼吗?再说了,我还有我的公司事情,怎么承受得起如此折腾呢!

吴桑桑气得七窍生烟。都是你,宋朝!当初不听我的,现在好了吧?!一百万呀,一座新房的价呀!早知道钱会让别人吞了,还不如把钱都用来一次性交清房款,也省得像现在这样,交了首期,我还得交分期付款!宋朝,我可告诉你了!你就是拼死,也要追回这钱!否则,我们要么离婚,要么,新房属我一个人名下!

我老宋真是沦落为风箱里的老鼠了——两头受气!

不知谁给吴桑桑支招, 叫红道不能走,就走黑道吧。当地的老板们常用这方法,说是符 合国情,而且多半行之有效。

我俩像中了邪了一样,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研读报纸的广告栏,讨论讨债方法,我们甚至不放过在报纸中的几角尬拉的地方。没事就上街溜达。两眼不看车,不看路,尽往墙壁上动眼球:找广告,找信息!

别说,从车站的站牌上,从住宅楼墙壁上,从街头三个代表的宣传橱窗的玻璃上,真的有了一个新发现:S城豆腐大小的私人广告无孔不入!S城的私人侦探还真不少!。

也算是有病乱投医吧,按墙上贴的侦探事务所的电话打过去。被告知,他们主要开展的是个人调查及证据的偷拍:比如帮大奶侦破隐藏的二奶的下落;为秦香莲们捉拿陈世美们的奸情。具说他们的业务红火得不得了,应接不暇。听得出,他们对我的业务非常不感兴趣。

和吴桑桑从海边垂头丧气回来。在汽车站牌上,看到一张豆腐块样的小字:神通追债公司愿为你排忧解难,为你追回你的债款。有意者,请电:22345678。打过去,对方热情地约我们面谈,并包揽说,他们完全可以帮我们追回债款。

在一间装修俗气的办公室里,一名相貌粗犷的大汉接待了我。他的身边站着四个黑衣青年,一脸的杀气。吴桑桑紧张地拉了拉我的衣袖。我想吴桑桑大概跟我同样感受:这人像黑社会的老大,他的派头做的跟电影里的一样足。

我们告诉他,现在债主躲起来了。大汉一拍胸脯:包老子身上!老子手下那几十号兄弟都不是吃干饭的,就算他躲到地底下,他们会把他挖出来!

我说,那个债主告诉我说,他现在没钱还我们。

大汉说:只要兄弟你肯出钱,就没有我们办不成的事。不信,你跟人打听打听,我周老板在这道上属什么级别的!老子能找到他,就能让他吐出钱来。老子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顽固的债主了。

我说,你们不会伤害他的性命吧?

大汉说:伤害到他的性命倒不会,但他若是不识相的话,可能会让他放点血。其实也就是,吓唬吓唬他,好让他爽快地拿出钱来。

我问,你们准备怎么放血?

大汉说:放心,惹不了官司的。最有效的是剁手指头吧,费用会高一点,一节五万元,但管用!再顽固的债主都会在这一关上屈服的。

大汉大概看到吴桑桑惊惧的表情,拍着我的望说,老兄,做人不能太善良,你看你,善良吧,可让人拿着钱逃了。

我心里盘算了一下:丫的,一节手指就收我五万块。如果贾元利像渣子洞里的共产党员那样坚强不屈的话,他的十节手指外加十节脚趾,我的一百万算是玩完了。

走出追债公司,街拐角处,一乞丐席地而坐,身上脏兮兮的,让人惨不忍睹的是,双腿从脚踝处,齐齐地没了下文。乞丐,是这座城市一道顽固的风景线。据报载,这些乞丐多半是有组织的团体,平时除了讨丐行骗之外,有机会的话,他们还稍带做些抢手机偷钱包的副业。吴桑桑突然天真地说,这些残肢了的乞丐会不会让那些黑社会的追债公司给截的?我说,兴许吧,说不定哪天你会看到没有手指没有脚趾的人,估计就是像贾元利一样,欠人一百万,最后被债主当学费,狠心地交出去了。

道不同不与为谋。就算我不念在贾元利跟我是同学的份上,我也不至于为了一百万把贾元利格式化为残疾老青年,让他一大把年纪的,再到残联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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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元利的一句话,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惊得半天没回过神来。。他哔哔叭叭讲完事情后,不待我回话,就把电话给挂了。我再拨过去,他接了。我气急败坏还没发作完,他便把电话给挂了。再打过去。居然又关机了!奶奶的!我气得直哆嗦,手里的MALBORO半天没点着。

    就这是失踪了一个月多的贾元利给我的!我的担心终于得到了证实!

    事情不复杂:一年前,贾元利以同学加兄弟的身份从我这里借走了一百万元。一年之后,当他应该连本带利还给我的时候,他这家伙像比利时波罗侦探说的,带着上百万的债,连本带利地“不见了”,“失踪了”,“没有了”。当我和吴桑桑在人海中打捞人间蒸发了一样无影无踪的贾元利而未果时,他老兄突然又来电话告诉我,他经营的项目亏了,惹了包括我的血汗钱在内的一屁股的债,那些债主到处追他,他只好躲起来,等他老婆酬钱过来。他信誓旦旦地说,一旦从香港调来钱了,一定先还老同学的钱。

    回家后,我跟吴桑桑说了这事。吴桑桑听了,杏眼圆睁,削葱根似的食指如利剑般着指着我的鼻子,一阵子枪点扫射,无外乎当初不听她老人家言没有坚持去办个公证,现在可好,吃了一闷棍亏了。未了,她唇红齿白地吐出铿锵有力的总结性发言:总之,你,宋朝,真是蛋----白----质!

    当然,她所说的蛋,是笨蛋的蛋;白是白痴的白;质嘛,肯定是神经质的质。三四十岁的女人还能说出这么新锐的词语,这不能不归功于互联网的伟大传染作用。

    我就知道我这满是伤痛的心在吴桑桑那里是讨不到心灵的创可贴的。可怎么着我老宋总不能拿着老婆撒气吧。想当初,吴桑桑为了支持我的事业,辞去了美国年薪优厚的工作,跟我一起回国的创业。那时,多少人说她是蛋白质呀。好在我老宋是属蜘蛛的,能利用自己满腹的学识,一点一点搭建着各方面的关系,一点一点地搭建出自己的创业天地。没曾想辛苦赚来的银子,让贾元利给打了水飘。

    贾元利跟我是同学。大学毕业后,这小子跑到了香港,也不知施展了怎么降妖术,愣是娶了个家境富足的香港女人。安家落户后,他开始利用自己多重身份在内地与香港做起了双边贸易。当初,贾元利滔滔不绝地向我畅谈他准备到内地投资养甲鱼时,我真以为他会像秋蝉一样,能穿过肥枝厚叶,汲取MONEY,养个肚儿满肠儿肥呢。

    向人借款跟投资项目一样,除了对借款用途做出具有前瞻性的预测外,更重要的是要对借款人进行考察。现在这年代,骗子就跟夜色中卖春的妓女一样,总是把自己包装得美仑美奂,诱惑着你,把钱从你的口袋里掏出来。不是说了吗?新社会的《白毛女》是:欠债的是爷,讨债的是孙子。所以,现实中,人们大多按照沙翁在《哈姆雷特》里的教诲做:不要跟别人借钱,也不要把钱借给别人。

    我万万没想到我老宋一把年纪了,还会混迹于孙子,可贾元利这小老儿拍拍屁股,就愣把我沦落为孙子。

    在借钱问题上,我的确拂逆了莎翁的金科玉语。其主要原因是,当年,我回国注册我的有限责任公司时,贾元利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刚回国抢滩时,因为人生地不熟,加之中美两国在注册公司上的落差,国内注册门槛的高昂、资金的紧张,让我屡屡受挫,颇为恼火。多亏贾元利找到关系,从银行直接把他的钱打到我的帐户里,缓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帮我完成了注册所需要的资金数量,从而顺利地拿到了会计师事务所的验资报告,顺利地拿到了执照。当然,事后根据我们协定的,他的资金从银行悄悄撤出了我的帐户。他没要我的一分利息。

    很多事情不能怪我overestimate 了中国的行情。中国的很多事情办起来比美国复杂得多,这是事实。就比如注册公司吧,在美国,注册公司很简单:在常见的四种类型公司中选一种,请个律师帮你准备注册的文件,然后再掏点注册费,几十到几百美刀的花费,一个公司就注册了。但中国不一样,从行业许可证的获得到工商局的名称预核准,从银行的开户资金到会计师事务所的验资报告,从税务局的税务登记,到技术监督局的企业代码,你会遇到一系列繁文缛节的手续和层层收费的关卡。这些事情有很多门道,如果是个生手,或许,你会被这些手续这些道门槛气疯的。所以我当初借给他钱的想法是:我若不伸出手,拉他兄弟一把的话,那我老宋也太不仁义了。

    其次,贾元利自己也有比较好的经济背景。他有自已的工厂,大小也算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吧。

    当然,还有一点也很重要,贾元利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商人,具有商人的精明和行为原则。关于这点,以一件小事足以佐证。一次,三方合作商愉快地签订好合同步出大厦准备搭的士去预订的餐厅小宴的时候,贾元利说,前面五十米是地铁站,不如去坐地铁去。大家很吃惊地看着他,都没想到在谈判桌上可以爽快地让利一万美金的贾元利会在搭的士的钱上计较。贾元利说,在谈判桌的让利是下一次合作的先期投资,只要觉得值,再多金额,该让的就得让;而搭的士虽然只花区区的二三十元,但那是消费,该省就得省。当然这事,在外人看来,很不可思议,可商人要的就是思维清晰,概念清楚。

    鉴于我和贾元利的交情及对贾元利的了解,我借给了贾元利一百万元。要求一年内还给我,这样不会影响我公司的正常运作。

    按吴桑桑的意思,双方签个合同,然后去公证一下。我说,不用吧,贾元利是我的老同学,我还是信得过他的,不用这么高射炮打蚊子吧。吴桑桑说,这又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咱总得防着万一吧。

    的确,办公证在美国是 a piece of cake - 小事一桩。拿上你要公证的文件,随便找一个有公证notary public资格人,这人可以是银行职员,保险公司雇员,律师事务所法律助手,也可以是街头巷尾药店里的药剂师。嗨,没准你邻居就有执照当然也可以。各位坐好。每个当事人递上驾驶执照-“验明正身”,签名。呈上5到10美刀。公证人在你签名的下方签名后,用一小一寸钢印一匝就全部搞定了。遇你走运,你开户的银行或心情好的邻居这5到10刀也免了。费点神,但不费力,不伤财,轻松公证。吴桑桑就这么想。

    在吴桑桑的坚持下,我们去过一趟公证处,接待的小姐倒是挺热情的,又是倒水又是让座位的,可是,在她一阵红唇皓齿的字字如珠之后,我和吴桑桑逃似地出了公证处。

    其实一百万,收取0.5%的公证费,虽然太宰人,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可我喜欢简洁,像完成1+1=2一样,最怕脱裤子放屁的一大套手续。可中国的公证的手续说不清的繁琐:得去买合同书,一式两份。外加一式几份不得复印的表格若干。填完了,还得带齐填好的表格、及所需证件的原件复印件,在恰当地时间,当事人双方恰当地同时出现在公证处,才有可能办完手续。要知道公证处每天开门,但并不是每天都办理你所想要办的业务:每周一三五办商务公证,周四办个人公证。个人公证还是细分:周二办财产公证、婚前公证。。。。末了,漂亮的办公室小姐对我们说:你们按这些说明,填好这些表,备齐我刚才跟你说的资料,然后跟我们预约个时间来办理手续吧。

    得,本来被整迷糊的已知,又被打回到未知。

    看着外面车流,明晃晃的建筑像城市棋盘上清清楚楚的棋子。坚固、明显、甚至有点倔强,它们因此而成为这座城市不容怀疑的路标。我说,以我对贾元利的了解,就和他签一个借款收条吧,他不至于害我不认帐,公证的事就免了吧。

    可偏偏人有失手日,马有失蹄时。贾元利这个棋子,一夜间,突然在这星罗棋步的街市间遁形了!K!没想到贾无利养甲鱼没养成,他自己倒变成了鳖精,缩到不知跟个甲壳里了。

    这100万元,看来得浪费我老宋10的N次幂的脑细胞去钻研这个在国外从没有遇到过的追债课题了。


    老宋回国系列:丫的,还我钱!(2)

    2、

    打上次通话后,贾元利似乎真的人间蒸发了。打他的手机,不是“你拨的用户已关机”就是“线路正忙,请稍后再拨”。跟吴桑桑床头床尾研讨了三个不眠之夜,我们决定不能坐待贾元利还款了,我们得主动出击。要知道贾元利毕竟欠了一屁股债,就算是像他说的那样,他老婆能从娘家调来钱款还解救他,就算他贾元利也的确先还我们借款,可那些像蚂蟥一样闻腥而涌的债主,如果先闻到他的钱味,还不被早把他吸成一幅白骨了?

    债钱给人是错误;上门讨债是醒悟;坐等还钱是执迷不悟。

    有人欠了自己的款了,才知道我们对国内追款方面的知识知之甚少。

    我们在律师楼和法院间穿梭,进行咨询。律师说,你们怎么也会打这种收据的?没有对方有效证件的复印件,甚至没有对方有效证件的号码。

    我说,唉,都怪我太相信他了。

    律师说,当初你们怎么没找个律师咨询一下?这样,你也就知道这种白条式的收据在法律上是没什么制约效应的,就会把合同写得更具体或附加一些诸如房产抵押等具有自我保护的条款了。

    我说,当初怕麻烦。。。唉,结果误入了虎口。

    律师说,现在连被告人人影都找不到,我们没法合实你这个收据的有效性。证据不充分的情况下,你怎么起诉?万一被告矢口否认呢?

    我问,法院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我可是相信法律能还我一个公道的呀。

    律师说,不是法律不还你一个公道,而是因为你们走了法律无法施展其效应灰色地带。我们起诉总得有证据吧?像你这种情况,法院通常不受理的。

    我问,那我应该怎么办?难道法律都不能还我一个公道吗?就算是我一失足成千古恨,法律还有一个治病救人的原则吧,你们总不能看着我见死不救吧。

    律师沉吟了一会,说,被告是不是失踪了?

    我说,反正现在找不到他人了,打手机又关机。

    律师说,你们现在要起诉,只有一个办法:申诉被告失踪。这样,法院会按被告缺席受理,并判你们胜诉。可是,执行庭会因为找不到被告,而拿不到钱。

    我急了,说,你的意思是说,法院对这事也是只能判,不能执行,对吗?那不跟我现在的情形一样?律师先生,嗳,我要的不是胜不胜诉,我要的是我钱,我的钱!知道吗?!

    律师说,你别激动,别激动。我说的是实话。当然,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你去香港起诉被告。因为被告人的家在香港,家产也在香港,即便是法院传唤被告人,他仍不出现,但是只要你们的借贷关系确定的话,法院判你胜诉的话,你可以申请强制执行其财产。但这种官司,你知道的,跟西方的审判一样,耗时多年,你也要付律师大笔费用.单单证明你的私人小借条的真实性也要一笔大花费。还是那句话,万一被告矢口否认的话,就更难办了。。

    要么自己去讨债,要么到香港打持久官司!K!这不似逼良为娼吗?再说了,我还有我的公司事情,怎么承受得起如此折腾呢!

    吴桑桑气得七窍生烟。都是你,宋朝!当初不听我的,现在好了吧?!一百万呀,一座新房的价呀!早知道钱会让别人吞了,还不如把钱都用来一次性交清房款,也省得像现在这样,交了首期,我还得交分期付款!宋朝,我可告诉你了!你就是拼死,也要追回这钱!否则,我们要么离婚,要么,新房属我一个人名下!

    我老宋真是沦落为风箱里的老鼠了——两头受气!

    不知谁给吴桑桑支招, 叫红道不能走,就走黑道吧。当地的老板们常用这方法,说是符 合国情,而且多半行之有效。

    我俩像中了邪了一样,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研读报纸的广告栏,讨论讨债方法,我们甚至不放过在报纸中的几角尬拉的地方。没事就上街溜达。两眼不看车,不看路,尽往墙壁上动眼球:找广告,找信息!

    别说,从车站的站牌上,从住宅楼墙壁上,从街头三个代表的宣传橱窗的玻璃上,真的有了一个新发现:S城豆腐大小的私人广告无孔不入!S城的私人侦探还真不少!。

    也算是有病乱投医吧,按墙上贴的侦探事务所的电话打过去。被告知,他们主要开展的是个人调查及证据的偷拍:比如帮大奶侦破隐藏的二奶的下落;为秦香莲们捉拿陈世美们的奸情。具说他们的业务红火得不得了,应接不暇。听得出,他们对我的业务非常不感兴趣。

    和吴桑桑从海边垂头丧气回来。在汽车站牌上,看到一张豆腐块样的小字:神通追债公司愿为你排忧解难,为你追回你的债款。有意者,请电:22345678。打过去,对方热情地约我们面谈,并包揽说,他们完全可以帮我们追回债款。

    在一间装修俗气的办公室里,一名相貌粗犷的大汉接待了我。他的身边站着四个黑衣青年,一脸的杀气。吴桑桑紧张地拉了拉我的衣袖。我想吴桑桑大概跟我同样感受:这人像黑社会的老大,他的派头做的跟电影里的一样足。

    我们告诉他,现在债主躲起来了。大汉一拍胸脯:包老子身上!老子手下那几十号兄弟都不是吃干饭的,就算他躲到地底下,他们会把他挖出来!

    我说,那个债主告诉我说,他现在没钱还我们。

    大汉说:只要兄弟你肯出钱,就没有我们办不成的事。不信,你跟人打听打听,我周老板在这道上属什么级别的!老子能找到他,就能让他吐出钱来。老子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顽固的债主了。

    我说,你们不会伤害他的性命吧?

    大汉说:伤害到他的性命倒不会,但他若是不识相的话,可能会让他放点血。其实也就是,吓唬吓唬他,好让他爽快地拿出钱来。

    我问,你们准备怎么放血?

    大汉说:放心,惹不了官司的。最有效的是剁手指头吧,费用会高一点,一节五万元,但管用!再顽固的债主都会在这一关上屈服的。

    大汉大概看到吴桑桑惊惧的表情,拍着我的望说,老兄,做人不能太善良,你看你,善良吧,可让人拿着钱逃了。

    我心里盘算了一下:丫的,一节手指就收我五万块。如果贾元利像渣子洞里的共产党员那样坚强不屈的话,他的十节手指外加十节脚趾,我的一百万算是玩完了。

    走出追债公司,街拐角处,一乞丐席地而坐,身上脏兮兮的,让人惨不忍睹的是,双腿从脚踝处,齐齐地没了下文。乞丐,是这座城市一道顽固的风景线。据报载,这些乞丐多半是有组织的团体,平时除了讨丐行骗之外,有机会的话,他们还稍带做些抢手机偷钱包的副业。吴桑桑突然天真地说,这些残肢了的乞丐会不会让那些黑社会的追债公司给截的?我说,兴许吧,说不定哪天你会看到没有手指没有脚趾的人,估计就是像贾元利一样,欠人一百万,最后被债主当学费,狠心地交出去了。

    道不同不与为谋。就算我不念在贾元利跟我是同学的份上,我也不至于为了一百万把贾元利格式化为残疾老青年,让他一大把年纪的,再到残联报道吧。

    可钱还是要追的。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ZT) 老宋回国系列:丫的,还我钱!(3)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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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孙子说,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我知道贾元利不可能一点钱也没有,据我了解,他还有别的投资,只要他从别的项目上抽出点资金,加上他从她老婆的私房钱里拿出一点,还上我的借款应该不是太大问题。可是,如果打官司的话,据律师的分析看来,会很麻烦;而我老宋,先不说在美国自由民主的环境下浸泡了这么多年,就凭本人的身份,怎么着都不至于让我狠下心来,置贾元利于死地,让他变成没手没脚的一砣人肉。所以,以非战之法取胜是我的首选方式。

      商场如战场,这已是众所周知的了。其实,债场又何尝不是战场呢?都说老乡见老乡,宰起来没商量;同学见同学,小心被打劫。这回,我老宋算是领教了。

      我吃苍蝇的事不径而走。安慰的,嘲笑的,支招的,电话不断。

      在美国的表妹JANE听了以后,以美国式的思维,义愤填膺地说:告他去!还没王法了!我说,姑奶奶呀,人民法院说俺这人民证据不足,一脚把俺踹到香港法院!跑香港打官司?俺公司谁来管呢?。

      念大学的川妹山边更绝,说要找一个修练了900年的狐狸精是迷倒贾元利!
      唉,这个从《西游记》一直向西,走到安徒生故乡的童话家,还停留在鬼狐的神话里。不过,贾元利也真是吃腥的猫,小文就是被他整大肚子的。可练了900年的狐狸精还不成了一幅挂在墙上风吹叮当响的木乃伊了?谁还敢要?吴桑桑说她的一个高挑靓丽的朋友小张被某公司特招当公关的。打电话过去一问,被告知小张请假,正在跟人打官司呢。什么官司?对方压低声音说,强奸案。WK!小张那副蒙古族身板,跟泰森似的,她不强奸别人就够人道主义啦!

      大学的安校友说,老宋,你的债八成是追不回来了。你们留学生都有钱,同学一场,你就算吧。这种事,我们做生意的常遇到。都是朋友亲戚的,不好不借,可借了后又要不回来。后来我想了一个招,每人只借五万元,讨不回来,我就他妈的当自己放炮吧,五万块一响!妈的!我常放!!

      可我是一百万呀,二十响,还是连发的!空炮!他奶奶的,其能量跟神舟五号的发射有得一比吧。就算是我有伟哥当助动器,估计回收时,也就差不多成人渣掉下来了!后半辈子的性福算是全奉献了。

      想想一百万二十响,我就义气难平:K!我怎么着也吃了那么多年的盐了!虽然,跑腿不如二十岁的,拍马不如三十岁的,可四十岁的人也该是一块老姜了吧,就这么让他揣走一百万?!我呸,贾元利,这点事不搞定你,我还回国创什么鸟业?哼!别以为我老宋不是盏省油的灯,我就不信我堂堂留学美国博士还能栽倒在你这连王八都不会养的人手中!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正所谓知彼知已,百战不殆。我要讨回债必须要进行分析,找到贾元利这王八蛋的软肋,打他的七寸:

      1, 抄他老娘后路。这小子是有名的孝子,每次放假,家里的粗活重活他全揽下,俨然是家里大梁。惹得他妈妈喜滋滋地看着这么个儿子,逢邻居夸奖小贾,她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我回国后,回老家探亲时,顺便去看望他妈妈。那时,贾妈妈已经住在贾元利给她在城里买了一套200平米的复式楼里了。说起贾元利,贾妈妈眉飞色舞的,说她这辈子就享这个儿子的福了。利用贾元利的孝心,和他母亲的爱心来他来胁迫他?应该有效,但我还是于心不忍。暂时不做。

      2,制造性丑闻。这小子花花色肠比较多,好腥,常利用走访两地之便,沾点花惹点草。属于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那类。他老婆为这事,没少跟他吵。我可以雇人学台湾奚美风的TRICK,把他的风流韵事做成录像,然后要挟他不还钱就暴光给他老婆。不过,但这种玩法太俗。就是找回钱也让人笑话我老宋太那个了。咱还是弄些高智慧,高科技,上层建筑的东东把他搞定。

      3,威胁他老丈人的市政地位。她太太的父亲,也就是贾元利的老丈人,是香港政府某部门的要员。有钱。我可以登门拜访他老人家。带上我的美国护照,穿上法国圣罗兰(Yves Saint laurent)的真丝衬衫,意大利乔治阿玛尼(Giorgio Armani)西装,登瑞士巴利(Bally)皮鞋,扎范思哲(Versace )的皮带, 华伦天奴(Valentino)领带吊在脖子上,左手拿我的留美PHD的名片,右手显示贾元利小子的欠条。然向他老丈人说能不能也借给我一百万用用,要港币。不然你女婿给我的冤屈会跑道你政敌手里,到时惹出克林顿的国际轰动,你就不得不引咎辞了职了。听说香港人最崇拜美国人,也最怕美国人,特别是外表阔气的美佬。一百万对他不多,港人最爱拿钱消灾。这招可以留着后用,和政客斗,心里还是打怵的。

      权衡三项的利弊、权重及可行性, 也只有第一项在贾元利心里的比重最重了。不妨用这一招做为吓唬他的底牌,用NBA战术上的人盯人的方式给他造成心理的压力,迫使他自觉交出钱来。

      毕竟回国也有几年了,对中国制度上的一些灰色地带由刚回国那会儿的深恶痛绝,到后来的见怪不怪了,从原先的拒之远之,到现在的尝试效法。唉,适势造英雄。这就是为什么水浒中林冲、宋江、晁盖等会一个个被逼上梁山。用现在时髦官话,就是与时共进。

      我像一只灵敏的猎狗,遍嗅着相关的信息,编织着“诱捕”贾元利的人际关系网。吴桑桑也开始发动她的亲戚朋友,遍寻“偏方”。吴桑桑有个堂妹吴痕在国家安全局工作。是管经济犯罪的一个科长。办事干练,办案从不留(无)痕迹。吴痕是她工作用名。堂妹还有一个的同学在电信局工作,叫找北。专管GPS手机定位。我一听,有门!

      吴痕是个爽快人,说,宋大哥,这事包我身上了。我跟找北是铁姐妹儿,我们联手干这点事太简单了。

      好!上下左右交给堂妹了,东西南北交给找北了!现在,只要找到贾元利,我就不信会让他再溜号!只要他贾元利在祖国大地上,我就是挖地三尺也能把他滴溜出来!

      老宋回国系列:丫的,还我钱!(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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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C座806房是贾元利在S城的二奶小文的住处,小文因为回娘家待产了,所以,这个房子就只有贾元利住了。

      当初贾元利背着他老婆在我们面前无限炫耀地夸赞小文时,吴桑桑揪着耳朵对我吼:不许你到小文那里找贾元利!也不许你跟贾元利一样包二奶!我说:姑奶奶,你怎么着也算是喝过洋墨水,见过世面的女人了,这么不自信呢。我是什么人,他贾元利是什么人,怎么可以把他和我同日而语呢?

      哼,我还不知道你们男人,哪个不希望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我可是告诉你呀,你若是也想这样,当心我把你的旗竿给折断!说着,吴桑桑就弓起膝盖,冲着我裆处就来了。好了好了,姑奶奶,膝下留情。我还指望我的威威旗竿造福后代呢,哪敢扯着被面当彩旗呀。

      正对着贾元利家窗户的临街,有一个发廊。我时常利用那里,观察贾元利家的动静。起初觉得十块人民币一个头,比美国便宜多了,便不在意洗头妹的拉拉扯扯,一边洗洗头,喝喝茶,跟洗头妹聊一聊,一边密切关注着贾元利家的情况。可没想到,连续十来天的守株待兔,贾元利的人影没找到,我的头皮却快被洗头妹们尖锐的十指镐成春耕的梯田了。

      因为资金的短缺,公司的运作十分困难,一笔大单不得不放弃。看来,革命的首要问题,还是要帐问题。我觉得自己像是一只饿狗,被一块锁在铁箱子的肉吸引着,欲取不得,欲罢不能,只好围着这只箱子团团转。吴桑桑不时地给我压力,什么离婚呀买房的,我的耳朵已起了N层茧了。唉,没办法,吴桑桑自己都由绵羊变成母狼了。

      我前脚刚踏进办公室门,后脚公司的清洁工陈姨快就领着两个民工打扮的青年进来了。
      我刚吩咐了几句。手机响了。
      快过来,贾元利回来了!是桑桑火烧眉毛的声音。
      那他现在呢?
      刚看到他进了屋,我就跑到保安这里给你打电话了。

      等我火速窜到花园小区,远远地看到吴桑桑正在保安岗里跟人聊天。
      我一把把她扯到一边: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在这里!贾元利呢?
      吴桑桑白了我一眼:都怪你!来迟了!我打完电话折回去,看见他又出门了,我怕他看到我,我就躲了起来。
      我叫苦不迭,我的姑奶奶,我们在这里守了一个星期了,好不容易兔子出现了,居然让兔子又跑了!
      桑桑说:能怪我吗?我怕他看见我,跑得更快或是狗急了跳墙,对我们更不利。

      吴桑桑说:你还要上班,我一个女人家也多有不便,所以,以我们俩的人力,这样守株待兔怕是不行了。刚才我跟保安聊天还在想,我们能不能请保安帮我们这个忙,给我们通风报讯?
      我说:嗯,这倒是个不错的IDEA。看不出,我们桑桑同志还有心眼。这事就由你出面了!

      吴桑桑走到保安岗。没一刻钟功夫,吴桑桑过来了,揽起我的胳膊说,三百块钱,搞定了。走,老公,回家休息去!

      一个星期之后的一天,早上五点,我突然接到小保安的电话,说806刚从外面回来。我爬起来,抓起衣服,一路狂奔。

      贾元利估计是从猫眼看到站在门外敲门的是我了,没给我开门。
      屋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但我能感到一门之隔的呼吸声,还有蹑手蹑脚的走动声。

      我隔着门开始跟他进行攻心之战了。
      我说,贾元利,我是宋朝。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
      我说,你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你今天不开门我是不会走的。
      我说,我不想危害你,我只想要回我的钱。
      我说,你不开门也行,但我有话要说清楚。当初我是看着咱兄弟一场,我也相信你是个讲信誉的人,所以,才把我公司的资金抽出一部分解你燃眉之急。
      我说,老贾,为你这个兄弟,我两肋插刀;为你这个兄弟,我没有去法院起诉你;因为你这个兄弟,现在我们公司也跟着干挺着;因为你,吴桑桑居然要跟我离婚,你知道吗?

      屋子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我一脚揣到们上,吼到:你再不放屁,老子可就要砸门了!

      贾元利终于发话了。说,老宋,你回去吧,我是不会开门的。我同情你,可我现在也没 钱还你。你就是把我给捅成蜂窝煤,也没得用哟。

      妈的,他欠债,横竖轮着他来同情我老宋来了!

      你老婆不是帮你酬到第一笔钱了吗?再说,你不是还有其它投资吗?从那边移过一些资金不就行了吗!你小子是成心想黑了我的债呀!

      那个婆娘?她现在高兴还来不及呢!哼,她早就巴不得我翻船喽!她打发我的那点点钱哪能填得了那个窟窿壳哟?我这回算是看清楚了,在钱的问题上,屋里的婆娘又怎么样?一家子人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见死不求?算了,我不跟你扯筋喽,老宋,我不会抽出其它项目的钱来给你的。至于你公司运作的问题,关我什么P事咧?经费不够可以
      找别人借钱来嘛。再说,你们留学生创业还不都是瞎扯胆,你就当这次是创业损失得了。。

      我心里不由得暗骂,丫的事到如今,他还这么没良心!本来还指望他看到我能有点愧疚之意,这乌龟王八蛋,居然还咒我回国创业。

      我一脚踢到门上。贾元利,你个乌龟王八蛋,老子就找你扯蛋!!我当初借你钱是想帮你,你倒好,拍拍屁股,没影了,弄得我的公司没钱买设备,生产不出东西来。你他妈的,还是人不?我告诉你,谁也不是孬种!你把老子逼急了,老子啥事都能做出来!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你做堑背的!你不是还有项目吗?好,你看着吧,看老子怎么把它搅黄,让你信誉扫地!别以为你龟儿子躲起来老子就把你没辙了,老子可以到你妈妈那里讨债!K!反正你妈那里有房子!到时惹你家四邻戳你老妈的脊梁骨,闹得你妈心脏病犯了别怪老子!!

      屋里突然没声音了。迟疑了一会儿,贾元利的语气放缓多了。

      我不是成心黑你的钱,只是时间问题嘛,不是我冲壳子,你再给我几个月时间,我肯定把事情摆平。

      这时吴桑桑领着两个民工赶来了。

      贾元利,你听着,几个月时间没门!我给你十五天期限,十五天后你还不还 ,到时别怪我不客气了!老子就不信还有人愿意跟一个没有信誉的负了债的人合作什么项目! 还有,你老贾兄不是喜欢泡妞吗?这回我就让你泡个够,我给你请来了两个人全天候陪你泡!在你门外等着你。他们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死心蹋地地跟着你!你可以上街,会友,酬钱。也可以住自己家。总之,你该干嘛干嘛,要是愿意看着他们成天跟着你的话呢,你可以当他们是透明的;如果不愿意看到他们呢,那你就尽快还钱,咱俩什么时候两清了,他们就什么时候从你眼前消失得不留一点渣!如果这中间你敢耍什么滑头逃到别的什么地方,哼,到时,找不到你,我就上你们家,找你妈! 只要你不怕街坊邻居笑话你妈,不怕你妈的心脏病被你气得复发!哼!

      不管贾元利后面还不还帐,我这泡憋了一个多月的屎终于拉痛快了!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很有意思。:D
      • Good
      • 后面还有吗?可别又一没写完的。
        • 会有的, 我已经要求老宋了: 丫的, 给我写!
          • :D thank u for sharing!
    • (ZT) 老宋回国系列:丫的,还我钱!(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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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我的布控工程从两个民工弟兄二十四小时贴身跟踪贾元利开始了。当然,他们弟兄俩,每人每天有人民币三百元的报酬,另外一人一台手机,以便及时发信息向我汇报,随时听从我的安排。

      连续三天,贾元利没出门,在家做饭,看电视,打电话。他是成心跟我斗。两位民工轮流守在门外。

      第四天,贾元利终于出门了。看到两民工蹲在门外,愣了一下,眉一皱,下了楼。民工紧跟其后。贾元利若无其事地在前面走。突然他紧走几步,伸手拦了辆的士,抬脚就上了前座,正准备叫司机快开车,一回头,两个民工已经地一言不发地坐到了后座上。贾元利气得说不出话了。

      看到一时半会是甩不掉民工的,车上,贾元利开始跟民工套磁,问民工哪里人,贵姓,多大,出来多久了,家里还有什么人,等等,两个民工均缄口不语,嚼着嘴里的香口胶。午饭时,贾元利主动拉着两个民工进了快餐店。两个民工也不客气,一人点了一份快餐,席间,贾元利一个劲跟民工套近乎。民工照吃照喝,吃完后,该怎么跟着贾元利还怎么跟着贾元利。弄得贾元利的脸色很难看。

      晚上,贾元利手机突然响了,说两个民工跟他跟得太紧,让他很紧张,问我能不能撤掉民工。我笑着说,不行。除非先还我钱,否则,他们得履行他们的职责。我还没等他继续往下说,“啪”地,就把电话挂掉。嘿嘿,这回轮到我挂掉你小子的电话了。 看着我手机屏幕上他的新手机号码,心想:靠,你丫的现在成了翁中之鳖了,你就跟我斗吧。我立即将这号码转发给吴痕和找北。

      第六天,贾元利又开始试图摆脱两民工的跟随了。走路时快时慢,专捡人多的地方走,前门进,从后门出的。两个民工一路小跑地跟着。在一个商场里,贾元利终于甩掉两个尾巴,然后,一头钻进路边的的士,直奔机场,取到预订的机票,一路小跑地上了机。两个小时后,飞机在昆明机场着陆。贾元利长舒了一口气,哼着小曲,正在机场厕所里释放时,一侧头,呆住了:妈呀!两个民工站在他旁边!几个小时后,贾元利乖乖地和
      两民工飞抵S城。

      电话里,我对贾元利说,回你信了吧,你那已经伸出壳的王八就别想着招把脑袋再缩回壳里了。你走到哪,我就能让人跟到哪儿。别忘了,我可是十三岁便在我老爸的鞭子指教下背《孙子兵法》的。所以,劝你还是别耍这心眼了,老老实实酬钱吧。

      老宋,我警告你,你这是,是侵犯人权的,是非法的。

      嗳,我咋犯法了?他们打你了吗?骂你了吗?哦,就许你坐飞机,就不许他们俩坐在飞机翅膀上兜兜风?

      可你那两个瓜娃子怎么能在别人屙尿的时候站在别人身后呢?!如果我因此吓得我屙不出,得了尿结石的话,你该负责!

      哈哈哈,老贾,你不会真幼稚到开这种笑掉大牙的玩笑吧。站在你身后的人多着呢,就算是你吓得阳痿了,也怪不到别人头上呀。我警告你,贾元利,下回我可不想再让民工坐火箭什么的去追你了。下回再找不到你,我直接找你老妈去!

      第八天,贾元利外出跟人谈判。两个民工照例跟去了。谈判中,对方诧异的目光在两个民工身上研究来研究去。谈判结束时,对方的谈判人员边走,边拍着元贾元利肩头说,贾老板,刚才我一直以为那两个弟兄是酒店里的工人呢,呵呵。我充分相信你们公司的实力,只是,你们公司的保镖是不是该换换行头?保镖可是老板的名片哟。

      你那两个瓜娃子败坏我的形像了!电话中贾元利愤概地对我嚷。他们成天穿着那件旧社会的衣服!还满是没洗尽的泥浆痕迹!你丫的打发个要饭的跟着我还是怎么着?我的颜面让他们丢尽了!

      我笑着说,他们爱穿什么是他们自己的事,再者他们把债款追到了,自然会有钱买新社会的衣服了 。

      好你个老宋,你是有意让他们俩败坏我的形像!

      丫的你的形像好坏,都是你自己的一屁股的屎摸的,关我老宋屁事呀,我又没让你欠我钱不还!我现在巴不得你赶快还我钱,让我打发掉那两个民工。奶奶的,他们跟你一天,你以为我不用掏他们的工钱?
      贾元利哑口无言。

      自打飞机场事件后,贾元利老实多了,不再动脑筋想花招摆脱民工的跟随了。第十天,贾元利要去跟客商会谈。临去前,拿出两件地摊上买来的新衣服,对两民工兄弟说,你们两个要跟着也行,得换上这衣服。民工也不客气,穿上了。席间,客商从外间进来,低声问道,包房外两个形迹可疑的人是便衣?还是准备打劫的?贾元利出门一看:两个民工兄弟在他给的新衣服外又套上那件洗得分不出颜色的民工汗衫。贾元利差点气疯,把两个民工引到拐角处,冲着两个民工又喊又叫,两个民工置若罔闻,自顾自吃着自己的盒饭。贾元利顺手把茶水泼了民工一身。

      贾元利冲着电话嗓道,老宋,那两个瓜娃子破坏了我的形像了,影响了我生意了,再这样下去,我是没钱还你的啦!
      我和霭地说,老贾,咱们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说话有点逻辑吧,他们又没在别人面前揭你的老底,又不多嘴多舌搅你的局,他们怎么会坏了你的生意了呢?你的难堪还不是你自找的?你别用没钱还我吓唬我,五天后我找你老娘拿钱就是了!以前你拿没钱耍我,今天也该老子拿我的一百万玩你了!

      你,你别有用心!你,你让那两个混球快滚开!否则,我报警他们搔扰我了,而你是主谋!

      我笑了,我还没报你欠我的债不还,没报你把茶水泼人家民工一身呢。你要报,报好了,反正狗急了总要跳墙的,你要是男人,要么就好好跳一回我看看吧,要么就老老实实把拿还回来。你不愿抽资出来是你的选择,而我要讨回我的钱,是我的使命。我不忍心把你推到法庭,并不意味着我不想去法庭!我正等着借你的东风上一回法院呢!

      贾元利气得砸了手机。

      我有一种畅快感,一泄千里的畅快感!这是追债这几个月来第一次感到如此扬眉吐气的痛快!晚上,我和吴桑桑手牵手跑去我们的新房工地转了一圈后,回到家,我在吴桑桑身上十分英勇地一泄千里。 点着烟,靠在床头,和吴桑桑一起饶有兴趣地看着电视里TOM猫和JERRY鼠相互追逐互为乐趣。末了,想想自己和贾元利的前因后果,不由得感叹到:是谁多事种芭蕉,早也潇潇,晚也潇潇。不知谁在笑。

      我已不再追问自己,这种讨债方法得不得当,我也不再问自己,这样做是否人道。虽然在整个追债中,我和贾元利这对倒霉蛋,都以互相折磨,掐痛对方为快乐,彼此的痛快都差不多是建立在对方的不痛快上。人都有一个自己的行为底线,当债务发生后,对方不断地挑战自己的底线时,谁都会条件反射一般以其道还治其人之身,去挑战他的底线。反正谁也不愿当熊蛋!

      很多时候事情并不是“to be or not to be”那么简单的。人更多时候是处于别无选择, no alternative。想当初我自以为可以合理合法地选择甲,法律的方式,或是选择轻松一点乙,借手追债的方式,可偏偏桃花有意流水无情,这两种方式都不适合我,所以,我只有选择丙作为追债的攻略了。这时,你会发现自己当初分析甲或已的利弊,真是他妈的自作多情的扯淡!或许,男人间争强好斗比吴桑桑给我的压力更让我产生本能的不服输的反应:他凭为什么拿着我的钱让我揣着二十响空炮装孙子,而我凭什么不能拿我的钱让他把脑袋缩到裤档里?!我是债主WHO 怕WHO?!靠!!

      这世间就是这样,道以有道,以君子对君子,以小人对小人!——彻头彻尾的达尔文效应: 适者生存!!

      第十二天,贾元利的号码终于主动出现在我的电话来电显示栏里。老宋,丫的你牛!看来你子不让那两个民工把我整疯,你是不会罢手的!好!我服了你了!你赶快过来拿钱吧,然后叫你两个门神尽快从我眼前消失!我已经腻味透了!!!

      我期盼已久的箱子终于要打开了。暗无天日的心理压力,和男人之间的较量终于要结束了。那种压力的释放是一种超乎喜悦,超乎赢家,超乎一百万钱之上的飞的感觉。我一头冲进了阳光,好像找到了创业以来的最好感觉。

      吴桑桑自是高兴得要命,搂着我的脖子,又是亲又是啃的。

      如同下完一盘棋,所有的棋子都应该鸣金收兵各回各位一样。吴痕、找北、及其它动用的人力,继续开始他们的生活轨迹。两个哑巴弟兄拿着他们在这座城市的某个工地得干一年才能挣到的工钱,欢天喜地地溶进了人海,继续他们精彩而无声的世界。

      事后,在跟几个哥儿们喝酒时,一个在追债事件中帮了不少忙,最后成为哥儿们的干警问:老宋,假如说我今天和你借款一百万,你借不借?我说,兄弟,你就先让我那一百万和我的荷包团聚几天吧,你不觉得它们骨肉分离得太久太久了嘛。至于你要想借一百万,哈哈,没问题。如果你没法用你的警服作抵押的话,就把你家房子车子做抵押吧,咱亲兄弟,明算帐。如果你老兄车子房子都没有的话,哥们能体谅你的难处, 可一百万数目多了点。 这样吧, 你先拿一万花着, 用没了再来拿。不用还了,算我放炮了!不过,你老弟别让我连放六响,我火大,怕放多了,太响,惊动了警车,大家以为我私藏军火可不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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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哈哈,这小说真逗,好看!多谢转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