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雨，这世界被清洗地一尘不染。而扑朔迷离的烟雾淡淡地晕染着远处的天空。

楚楚动人。

远离城市的繁华，羽凡站在自然的空气下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转身四下看看，突然觉得这块坟地很美。没有雕琢，没有粉饰，它只是很美。

沿着山崖，青青的羊齿诚实地铺进着通往崖边的窄窄山路。坟茔孤零零地立在崖边，漠视着崖下的田园山川，却又似乎望眼欲穿。绝望，羽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个词。

她只是凝望着，享受着…突然间，很多蝴蝶飞了过来，羽凡从来不知道白色的菜蝶也可以这样翩跹，它们肆无忌弹地飞舞着雨后清灵的气息。在这人迹少至的山坡上，雏菊点缀着绿的简单。羽凡突然觉得，人生的最美好不过如此了。干脆脱下鞋子，光脚踩在滑而实在的泥里，脚踏实地的感觉让她感到无比新奇。走一步，均匀的泥浆就从脚趾缝里挤了出来，她不禁笑了起来。

提着鞋，走到山崖边。她终于看清楚了这个状元坟，被挖掘的痕迹还在，而四周已经杂草丛生了。若不是太过偏僻，恐怕不会保存得这么完好吧。如果不是当地土地重新规划，也许不会有人会发现这是一座状元坟。据说当初本地人是准备在这里种一些树的。据挖掘的资料看来，这显然是个偶然。偶然，人生的直线就是由无数个偶然蛮横地穿起来的。就象如果她从来没有遇到过闻风，她也不会站在这山崖边，踩在泥巴里。

风轻轻地吹乱了她的头发，泥土，果然是馨香的，竟有种似曾相识的亲切。

这坟茔的主人可愿意被唤醒？

“袭羽凡，你难得安静。”不用转身，她也知道是闻风。

“你…”她想反驳，可是竟然不忍大声地说话。这里的宁静已经被打破了，就不要再添一笔了吧。

闻风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安静:“羽凡，有时候觉得离开所谓的文明，未尝不是快乐的事。”

“是呀，只要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她难得地同意他。

“走吧，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他拖起她的手就要往回走。

“等等。”她挣脱他。她总是挣脱他！闻风有些恼火。

羽凡却专注着自己的事情，她从地上挖起一团泥巴，盖在状元坟上。她知道自己这样做没有什么意义。回头却看着闻风在意味深长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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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看着闻风指的玉佩，她不由大叫起来，“这只是块寻常玉佩！若不是当地没什么古迹，这座坟茔根本没有什么文物价值。”

“羽凡，耐心一点。我们被特许靠近看这块玉佩。”闻风并没有象平常一样集中火力还击她的叫嚷。

才触到指尖，就感觉到冰凉入骨，玉的主人怕是至冷漠的人。握在手里，玉有了些温软，晶莹剔透。古器只是少得可怜的羽凡也知道这是良玉。仔细端详，羽凡才发现上面有字。

学台诗阁日月长，
瀚墨飘香人断肠。
羽化青灯蝶成影，
凡间何处不故乡。

“很寻常的诗，不客气地说还有点俗。”羽凡蹙起了眉头，“可是怎么这么眼熟？”

“袭羽凡，你怎么可以这么没有文化！”闻风讥笑着她“看看每句诗的第一个字，你会惊叹人世的巧合。”

学瀚羽凡？

学瀚羽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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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站在山崖边，太阳已经晒干了草上的露水，青苔还是碧绿的，静静地却毫不心软地吞噬着明媚的阳光。

“羽凡，我们结婚吧。”独自站在杂草丛生的崖边，闻风突如其来地说道。

“可我们并不相爱。”她不惊讶，却心不在焉。

“我们有感情，不是吗？婚姻能够相儒与沫，就足够了。”闻风漫不经心地望着远处，“你有没有想过。过去的，永远不会回头了？”

他说得没有头绪，可是她懂。

能握在手里的，永远不过是现在而已。在你沉吟的时候，那“现在”就变成了“刚才”。

人生是一场不公平的游戏。我们永远无法赢过我们的对手时间。可悲的是纵然注定要输掉这场游戏，我们还是在用一生来挣扎着。

“我们都累了。”羽凡叹息着。

午后的阳光也知道，这一脸迷惑的女子不是那个成功建筑师袭羽凡，而是一个漂泊疲惫的女子。

现在，她想安定了。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