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朴珺,沪女也,不知生于何年,不知求学何方,亦不知初貌如何,行事本末皆不可知。
初,田姬为女伶,沉抑沦落,思所以奋翼青云,然不得好风,日夜伤之。
有冯生者,巨贾也,某日会,座中多神仙,神仙皆曰:“王公风采,吾等不及,其持身甚洁,高妙哉。”冯生笑曰:“妄哉,汝等不知男子,王公所好,不过颜色,与吾辈无异。”众皆哗曰:“恶,是何言哉?王公不可轻。”冯生又笑曰:“但得一女子,可试王公。以此为凭,诸君乐见乎?”众曰:“诺。”
冯生乃思所以入王石目者,窃曰:冰冰之类,盛名之下,难得自在,若有一女子,似美非美之间,有名无名之际,其色可以动人然不足以倾国倾城,其名足以耳闻然不足以垂流寰宇,又志在云霄,苦不能拔,呜呼,田姬乃其人也。
乃召田氏,言其事,田姬曰:但得冯公拔擢,虽涂地不足报也。
时王公意在山水,每岁云游,冯生乃要之曰:“王公有意游哈瓦那乎?”王公诺。同游者,有田姬。
或曰:田姬自知去王公甚远,乃以珍玩好物遗其左右,许曰若得亲近王公,此物岂足惜。其实不过赝物也。其事未审虚实。
田姬得在王公左右,实自古巴始,故田氏自命其字曰:哈瓦娜姬。
田姬曰:妾始见王公,木讷人也,要妾共饮者三,然做东者皆妾,某日,妾怒,谓曰君为富贵,岂阙饭资乎?王公乃曰,吾与尔相好,可乎?妾踌躇久之,曰:可。
田姬既与王公好,又复怅然,不甘附人而富贵,数年,著书,曰《安之则好》,拍片,曰《谢恩纽约》,自谓乃女中豪杰,虽落魄纽约,然自强不息,不过一载,觥筹交错于王侯间。然有好事者曰:彼时,王公在美,田氏不过侍寝尔。
又曰:“陈导褚公,妾之深交,可相尔汝。”恐世人不之信,乃见以图。或问褚公,褚公惊曰:“恶有此事,彼就我,我以王公故,不过应答耳。”
某岁,王公烹红烧肉,潘生寄语,天下传语,若王公初识田姬,其实,二人缱绻久矣。不过欲天下闻也。
乙未岁,王公始有宝能逼篡之患,连失城池,悬免战牌以缓时日,至于丙申,患犹未平。宝能主公,于王公,则为后生,世人乃戏曰:“今日尔夺后生女子,明日后生夺尔江山。”
冯生尝曰:“凡商贾精英,一近色,则休矣。”或以田氏为色戒设教乎?
太史刘闻其事,曰:甚矣,万科之难,无关田氏,风流细事,不过增笑谈耳。
田姬所为,不过徒手置地,辗转获利,较于万科,九牛一毛。害犹未剧。寻常女子,欲借好风,跻身富贵,不足深责,阶层流动,非惟读书,此亦一途,众人皆然,何苦求全。天下欲为田氏者,众矣。
田姬之过,在于刻意。既得富贵,才不足以为辅佐,则低调侍寝,王公有难,相濡以沫则可,居然招摇,曰妾之今日,徒手得来,视王公如无物,则谬矣。足以为天下笑。
王公尝有相好女子,亦诸侯,终不得,众人叹息,无他,不过色衰也。富贵男子不择富贵女子,何哉?为颜色故也。财不足以增色,不过增色胆也。男子所重,一时青春颜色耳。所谓初心,诚为可笑,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得,初心又何在?